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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季田园山峦中

日期:2021-05-21 17: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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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谈及休闲旅游时,常在将乐街头巷陌听到这样一句:“有空就好好计划安排,没空就去‘新马泰’走走吧!”随便就去“新马泰”?第一次听到的人一定很诧异。

  事实上,他们口中的“新马泰”并非是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泰国3个国家的简称,而是指三明市将乐县的古镛镇新路口村、余坊乡马嘶村和黄潭镇泰村3个村。因为工作关系,我常路过这3个村,甚至认为马嘶村的景观要逊色于另外两个,直到发现马嘶村有个叫“上乾”的自然村……

  

  上乾村插竹围篱的湖心亭简约而又养眼,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返璞归真。

  一山雾罩留悬念

  “每年的春天一来,实际上也并不意味着什么,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,我的心里总是蠢蠢欲动。”我很喜欢这句已经记不清楚出处的台词。喜欢拍照的我去马嘶,就是在蠢蠢欲动的春天里。

  马嘶,古代又叫马嘶坑,据1981年版《将乐地名录》载,“明朝有一姓江的人发了横财,在此养马,村前有一小坑”而得名,其下辖自然村有上乾(墘)、石窠(竭)、神仙凹、王家地、余十万,每个村名听起来都很有意思,让人想要一探究竟。

  上山的路窄小,蜿蜒蛇行。早晨出门时还一方晴好,忽然就雷声轰鸣下起了雨。路面湿滑,前行不易,时有带着水珠的芦苇从车窗玻璃上拂过。车子缓缓向上行驶了约两三公里,穿出丛林,眼前立马亮堂了起来。天公作美,雨停了,一排木制谷仓和几栋两层的砖木瓦房展现在眼前,一条被苇草绿树掩映的沙石小道依着地势若隐若现地向上延伸。在暖阳的直射下,道旁的梯田一簇一簇地升腾着白色水汽,在微风中散开,散到眼前,又从脚下冒出。瞬间,就让置身其间的我们飘飘然起来,恍若步入一个世外田园仙境。

  

  村中留守的老人对山外来客好奇又热情。

  一山蝉鸣奏和声

  回城后不久的一天,在浏览史籍时我无意间读到清代将乐诗人余思复(1614-1693)写的《马岭》一诗:“野田三月暮,芳草碧油油。细蕊紫含露,疏花黄似秋。青林时晛睆,落日忽钩輈。说向何人好,知音嗟不留。”这里的“马岭”,就是省道马嘶路段到上乾的那条岭么?诗中描绘的景色会不会就来自上乾?可惜史册记载寥寥,说马岭地势“峻绝如马奔腾”,位于“龙渡都”。古代的“龙渡都”,大概就在大源乡龙渡村至余坊乡马嘶一带,不过马岭具体指的是哪条岭,就不得而知了。

  3个月后一个盛夏的周末,我约上几个好友,骑着摩托车在晨曦中直抵上乾。那时村里的乡亲已吃完早饭正下地干活,一位年近古稀的大爷在狗吠声中看到我们,热情地招呼到他家喝茶。大爷姓谢,早年担任过村干部,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。村子里共有住户22户,90余人,均为谢姓。全村有耕地200多亩、林地近2000亩,乡亲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于水稻和毛竹种植。这几年,村里的乡亲陆续离开了村子,平日里仅有五六人留守。

  “每年清明或处暑前后,村里最热闹,乡亲们清明回来挖笋、处暑回来采红菇。”谢大爷抿了口茶,顿了顿,笑着说:“你们城里人喜欢到村里玩,我们村里人又总喜欢到城里去。”

  群山环绕的上乾村拥有良好的地理环境和生态资源,早在上世纪80年代,余坊乡就对村里进行了统一规划,现在留下的民居全是二层砖木结构的瓦房,共3排,与粮仓、厨房等附属房错落有致。“这样齐整的建设,在二三十年前算是阔气的啦。”谢大爷说。

  

  黄色的小竹屋妆点了绿色的草甸。

  村子四周环绕着百余亩梯田,田边山丘是300多亩的油茶林,再远些的地方是毛竹林,大概有五六百亩,更远处便是上千亩郁郁葱葱的阔叶林了。驻足村子中央往下看,村入口处的“风水林”内一棵棵硕大的楠木、柳杉、槠树都有数百乃至上千年之龄,枝叶繁茂,如同筑起的一道绿色城堡,默默护卫一方水土的平安。

  村子里静悄悄的,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。但移步往村后山坡走,你就会发现,一切都被假象蒙蔽了:进入村子外围的山包密林带,山风徐徐,鸟语啁啾,这时才算正式进入一个已筹备许久的音乐剧场,奏响这和声的主角不是风,不是鸟,而是蝉,“牙牙,牙牙咿——”“呲哔,呲哔牙——”“吱,吱吱吱吱吱——” 你方唱罢我登场,曲曲高歌,声声脆响……

  一山蝉鸣如天籁。不忍打扰,不舍离去。

  

  依山而建的民宿与蓝天相接。

  一阵风吹果飘香

  再去上乾,已是3年后的冬天。那是个暖洋洋的午后,车行马嘶路段时,忽然兴之所至。

  原想,冬日里的上乾应该会凋零落寞许多吧。哪知才到村口,飘香的风就给我带来了答案:这里的冬天油茶丰收,野樆挂果!“日暮乡关何处是?”看见在村中剥茶子壳的谢大爷,我的心忽然就激动了起来,仿佛自己就是回乡的游子,一切都那么亲切。

  山脚田边的油茶树上挂着没来得及采收的沉甸甸的果,已采收的茶果大多放置在各家各户房舍前的坪地或是柴垛上。这油茶,清代徐观海修纂的《将乐县志》有记载,“树有二种:大者高一二丈,结实如梨,土名‘茶梨’;小者高六七尺,结实如栗,土名‘茶子’。皆去其粗皮,取仁压油,燃灯、食用。树身有黄屑,名‘茶硝’,鹅翎扫下,可敷疮疖。”上乾村的油茶属于县志中所说的“茶子”系列,油多,色相好,年年都有人出高价到村里收购。

  谢大爷家的屋后有一树樆。《将乐县志》说,“樆,即梨之野生者,实小而酸涩,但木理坚结细腻,可备剞劂”。谢大爷说,这樆“与众不同”,一个个乒乓球般大小,果肉吃起来有点渣,酸里透着清幽的甜,“梨味十足”,很开胃。吃了这樆,再去吃从城里买回的那些大梨,就像吃了香喷喷的土猪肉再去吃饲料猪的肉一样,很没味。

  有人说,南方的冬天压根儿就没有北方冬日的萧条样子。在上乾,这样的感触特别深。山林是绿的,草甸是绿的,道旁的鸡冠花正开得艳。要不是田里的稻谷已经颗粒归仓,道旁的狗尾巴草的秆、叶有些枯黄低垂,在茶果、樆果的诱惑下,哪里可以想见,此时是隆冬。

  与先前两次进村不同的是,已有人“看中了上乾这块风水宝地”,准备在此投资建设集农业观光、休闲养生、农耕文化及农民电商平台为一体的康养基地。“发挥山乡田园优势,做锦上添花的事情,应该是大喜事一件呀。”谢大爷满怀憧憬着。

  车行陡坡,缓慢下山,坐在车后座的我,随着车子的拐拐绕绕,遐想联翩:昔日上乾的谢氏儿女有没有被“马嘶坑”的奔马嘶鸣惊扰过?春夏冬三季都到过上乾了,唯有秋天没去过。那么,秋天的上乾又会给人呈上怎么样的田园盛宴呢?真心期待着。(李宣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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